车里,陈惘言又看了眼许家,猛然踩下油门,疾驰离去。
许松荔在他身边,感受着他周身翻涌的怒气,自我挖苦。
“放心吧,你已经解脱了。”
……
陈惘言回到陈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站在廊下,看着花园重栽的花草,却莫名觉得不顺眼。
莫小雨来送早餐时,就看到他皱紧的眉心:“惘言,你怎么了?”
陈惘言想到昨晚父亲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莫小雨见他不答,愈发担忧:“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陈惘言缓了神色:“公司很好,你安心做美美的新娘子就行,别担心。”
莫小雨这才放下了心。
她握住陈惘言的手,陪他静静站着。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惘言,我们试着联系联系松荔吧,我还是想她做我的伴娘。”
“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她缺席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仪式。”
陈惘言明显不愿,可说这话的是莫小雨,他没有直接拒绝。
莫小雨走后,许松荔以为陈惘言会给自己打电话。
这样,或许就能有人来替她收尸了。
可是没有。
一直到三天后,陈惘言带着莫小雨去试婚纱。
许松荔站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不去看,试图让自己放空。
可店员的夸赞声还是丝丝缕缕的传进耳朵。
“这件婚纱真的好适合安小姐您啊!”
“是啊,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和陈先生真的是天作之合!”
许松荔不受控制的转过身,却在看到莫小雨身上的婚纱时,愣在了原地。
那身婚纱……分明是她曾经给自己设计的!
怔愣间,就听陈惘言开了口:“这件婚纱是许松荔设计的,我让他们赶制出来送给你。”
“这样,也算她出席了我们的婚礼。”
许松荔整个人瞬间僵住。
尽管只剩一抹灵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空调的冷气冻成了冰。
她的心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那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噬。
比当初癌症发作的折磨更痛苦。
莫小雨抚摸着婚纱上的花绣,还是有些惋惜:“我更想她能来参加我们婚礼。”
陈惘言没有接话。
……
从婚纱店离开后,莫小雨带着陈惘言去了灵山寺。
看着熟悉的香火寺庙,许松荔感慨万千。
莫小雨拉着陈惘言来到了卖祈福牌的沙弥面前:“我妈说了,灵山寺很灵的,夫妻过来祈福,就会一辈子恩爱,白头偕老。她和我爸当年也来过。”
陈惘言不信神佛,但看莫小雨心心念念,没说什么。
莫小雨拿着笔,在漆红的祈福牌上,写下她和陈惘言的名字。
陈惘言就在一旁的槐树下等着。
沙弥看出他的不以为意,轻声说:“心念为真,信则灵验。”
陈惘言没有理会,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骗人的手段。
沙弥通达的眼眸若有似无的从许松荔身上扫过,而后开口。
“三年前,曾有一个施主买下了那天所有的祈福木牌,跪在佛前写了整整一天一夜,只为求那心上人,也能喜欢自己。”
闻言,莫小雨抬头看来,惊叹开口:“她得多喜欢那个人啊!你还记得那女孩子叫什么吗?”
“想不起了。”沙弥手指着陈惘言身后的那棵槐树,“不过她的祈福牌都挂在了这棵树上,施主一抬头,就知道了。”
陈惘言下意识抬头。
风吹过,木牌叮当摇晃。
陈惘言也看清了木牌上的落款尾字——【许松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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