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着谢德音脸上依然自责,全然看不出别的神色。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王氏只觉得十分的头大,谢氏的性情温良,无论自己训斥她什么,她都应声请罪,可为什么自己偏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王氏敛财,周华月也不是个傻的,不过三两日就查出来账上没钱,府里入不敷出。
周华月在她的院子里发了好大的火气,把王氏和谢德音都骂了一遍。
周华月开始立威,缩减府中的用度,开始裁减各院的人手。
她的背后是太后,虽说夺了郡主的尊号,府里敢得罪的她的,几乎没有,原来仗着是府里几代老奴的人,周华月大刀阔斧的便撵了出去。
有人求到王氏跟前,周华月一句“账上没钱,养着些闲人做什么”,便把王氏噎了回去。
周华月心里也清楚,王氏手里握着侯府有收益的铺子田庄不肯拿出来,她一个世子爷的妾室,就算有太后撑腰,也不能强行从王氏手里要回来,只能逼着她交出来。
于是,王氏院里的丫鬟婆子也被撵出去了好几个,直气的王氏心口疼。
谢德音每日里都要在王氏院里伺候,听着王氏还有小姑陆琳琅骂着周华月,她垂首唇角浅浅勾起。
上一世,她尽心尽力的去掌管着侯府,将所有嫁妆贴进去,还靠着谢家的支撑,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王氏和陆琳琅却总是鸡蛋里挑骨头。
如今,她抽身出来,且看着她们之间狗咬狗。
以她对周华月的了解,知晓她必然是不会撒手府里的中馈的,以妾室的身份掌管中馈,才能彰显出她在府里的地位,是比她这个原配夫人要得宠的。
前世是自己抓着不放,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最后精疲力竭。
这一世放下包袱,且看王氏跟周华月如何针锋相对,必要的时候,自己也会上前推一把。
而这个必要的时机,很快便来了。
转眼就到了陆老夫人的寿辰,陆老夫人平日里鲜少出来,在自己院子里礼佛,不问庶务,也不喜欢小辈儿过来问安,只有每月初一十五请安一次,平时鲜少能见到。
这次陆老夫人是六十整寿,是大寿,侯府势必要大办的。
寿辰的前一天,谢德音出门去取给陆老夫人准备的寿礼。
一副由十几个百寿老人绣的百寿图,送到了珍宝坊装裱。出了门,谢德音没有直接去珍宝坊,而是去了天一阁。
天一阁是谢家的产业,如今大周朝最大的酒楼了。
谢德音去的时候,谢大公子谢秉文已经在后院等着了。
谢德音看到谢秉文的时候,眼中泪意难忍,隔了两世的时间,再见到最亲的人,身上所有坚硬的铠甲便一寸寸破裂,只剩下满心的委屈与愧疚。
大哥如今已经是谢家的掌舵人,若非是对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又怎么会在前世被陆元昌装出来的深情欺骗。
谢秉文看着妹妹眼中的泪意,眼中看到她时的光亮瞬间便沉了下来。
从她让他找扬州瘦马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在陆家过得不幸福。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定然在那深宅大院受尽了煎熬!
“若是陆家待你不好,便和离,我们谢家没那么多世家酸儒的规矩,便是养你一辈子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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