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大手抓向她的肩膀，力度之大，几乎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伴随着痛极焦灼的声音，“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跟她说，你马上让她回来。”

程萱没敢看他的眼睛，心里依旧在揪痛，用了好一会儿才能从刚才的情绪里镇定下来，“她已经走了，我没有办法再叫她回来。”

“你有办法让她出现一次，也有办法让她再出现，对不对？”

程萱摇头。

宇文天泽眸色渐冷，慢慢地放开她，却是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像负伤的愤怒野兽，发出了咆哮声，“不！”

树裂了，他的指骨也爆裂，鲜血从指缝里流下，灼红得让程萱心头一急，竟脱口而出，“就算要见她，也只能等明年她的忌日了。”

他转身，眸色阴鸷，“当真？”

程萱撕下衣袍，上前为他包扎手骨。

“不需要！”他冷冷推开。

程萱抓住他的手腕，愠怒藏在眼底，“你如果还想见她，最好乖乖让我包扎。”

程萱的狠劲，让他怔了一下，随即垂下手让她包扎。

包扎之后，他慢慢地坐在树边，提起旁边的一坛酒，猛地灌了下去。

酒没有喝完，却已经七八分醉，他砸了酒坛子，酒香溢出，被风一吹，空气里全是酒香的味道。

程萱想劝他早些回去，他却眸色沉沉地看着墓碑，轻声道：“我明年再来看你。”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撇下程萱，往山口走去。

没一会儿，程萱听到马蹄声，他走了。

程萱坐在墓碑前，心里一片荒凉凄酸。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其实对他也动了心。

她宁可没有墨玄系统，不知道以后的事，那么还能勇往直前，狠狠地爱一场。

哪怕结局是苦，但她尝过这份甜，就已经满足了。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对未知的以后敢一往无前，但在知道之后，却裹足不前了。

墓碑前放着三个杯子，杯子里倒满了三杯酒，这是他敬她的。

她一杯一杯地端起来，饮尽，酒很辛辣，沿着喉咙往下，皆是一片烈火。

不能想，现在一切以小龟蛋为重。

回到东宫，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宇文天泽政务繁忙，但每天固定早晚都会去看小龟蛋。

但是，卢良媛却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反而是这天，卢太傅亲自过来探望小龟蛋，还把卢良媛给带了过来。

卢良媛不情不愿地进来，脸上已经有不耐之色，自从坟前一事，她已经寒了心，也不想再讨好谁。

反正，在他的心里，死去的程萱才是最重要的。

“皇孙看着好多了。”卢太傅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小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