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曦跑回租住的房子。
老远，沈清打着伞，在楼下焦急地等。
桑曦放慢脚步:“沈姨，您怎么回来了？”
回了家，沈清拿毛巾给她擦头发，一边说:“我不放心回来看看。这么大雨……怎么也不打个车？”
桑曦轻道:“下雨不怎么好打。”
沈清催她去洗澡，等她出来又热了汤给她暖身子。
桑曦喝汤时，沈清犹豫了下问:“你跟季凌那个事情怎么样了？”
桑曦顿了下。
而后她继续喝汤，只低声说:“他不肯离婚！我暂时也找不着人肯接这个离婚案子，不过我申请分居了，最多两年……他不肯也是能离得掉的。”
沈清没再多说什么。
她默默给桑曦上药，看着那指尖的伤，沈清鼻子一酸——
当年，桑曦是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多少名家都想收她来着，就是那个姓魏的音乐鬼才，当初也登门好几次。
现在却……在那样的地方拉琴。
桑曦看出她的心思。
她安慰沈清:“等爸爸病好了、哥哥出来，我会继续深造的！”
沈清这才有了笑容:“阿姨相信你！到时咱们也当音乐家。”
桑曦跟着浅笑。
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她笑起来时候，隐约露出两颗小虎牙，其实很可爱。
回到房间。
她坐在床边，仔细擦拭着那把小提琴，很珍惜。
这时手机响了，是演出公司经理打来的，说是明天有个高级法餐厅开业，要求节目上档次。
经理笑呵呵:“我这一下就想起桑曦你！拉上4个小时挣5000块，天上掉下的钱啊！桑曦我知道你缺钱……这事儿咱们五五分！够意思了吧！”
4个小时2500块……
桑曦一下子站起来，她平时不爱交际的，这会儿也说了几句软话。
经理特意交代:“明天穿漂亮点儿！”
桑曦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她情不自禁把小提琴抱过来，摸了又摸。
高兴一阵后，她去挑适合的衣服。
找了半天，她看见那套白色真丝衬衣跟黑色长裙……桑曦看着摸着，有些恍惚，这套衣服是她当季太太时穿的。
已经很长时间，她没有再穿过了。
……
次日夜晚，位于b市精华路段的高档法餐厅，灯火通明。
侍者托着托盘，来回穿梭。
桑曦一袭丝质长裙，黑发挽在嫩白颈后点缀了一对珍珠耳钉，出奇好看。
水晶灯下，她拉小提琴的样子，温婉美丽。
隔着落地玻璃……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外头，季凌倚在车身吸烟，一身黑衬衣黑色休闲裤，比平时的商务打扮多了几分随性。
灰色烟雾吐出，立即被夜风撕碎。
季凌第一次看桑曦拉琴。
他看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男人对女人的下流，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占有欲。
他没进餐厅，就站在外面等。
他看见，不时有男士对桑曦惊艳还递名片给她，但桑曦都淡笑拒绝了，她只是拉她的小提琴……季凌挺满意的。
他想，只要桑曦跟他回家，这阵子她的反叛他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晚十点半，餐厅打烊。
桑曦将琴收好，跟餐厅经理道别。餐厅经理对她挺满意的，爽快地将钱结了，说下回有活儿还找她。
桑曦再次道谢。
她走出餐厅，季凌见她出来侧身慢条斯理掐掉香烟，正要叫她却有人先他一步。
“小烟！”
桑曦顺着声音望去。
几步远的距离，贺季棠才停好车，降着车窗给她招招手:“上车！我送你回去。”
桑曦觉得太过亲密了。
正想拒绝，贺季棠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出个保鲜盒:“我妈做的手工水饺，你最爱吃的芹菜馅，让我给你送过来。”
桑曦有点儿不好意思:“阿姨还记得！”
贺季棠很温和地笑，倾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我正好顺路。”
桑曦不好再拒绝了。
她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那麻烦你了。”
贺季棠双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她抱着保鲜盒的样子，目光温暖:“饿了就打开吃，还是热的。”
桑曦却不想显得太亲密，再说她也怕弄脏他的车，摇头:“我想回家吃。”
贺季棠没有勉强她，轻轻踩了油门。片刻他轻快道:“回家慢慢吃，也挺好！”
白色宝马缓缓驶离……
约莫十米的距离，季凌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面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从车里拿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很快他就收到回复。
果真，如他所想。
这家餐厅的幕后老板，是贺季棠。
……
约莫是太疲惫，桑曦竟在车上睡着了。
车停下，她还在睡着。
贺季棠侧身看她，看她精致却略显憔悴的脸蛋，看她蛰伏在丝质长裙下的柔软身子……他从未这样露骨地看过一个女人。
从前他的眼里，桑曦只是个小丫头。
但多年过去，她长成了成熟的女人，而且还是季凌一手把她调教成如今这样诱人的样子。
贺季棠心情有些复杂。
他忍不住倾身，轻碰她白皙软嫩的小脸，嗓音微哑:“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桑曦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四下看了看:“这么快就到了？”
当她对上贺季棠的眸子，愣了下，抱在手里的便当盒不禁紧了紧。
桑曦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她并不迟钝。
200万的支票、特意送的手工水饺……硬说是过去的情分，未免太勉强。
桑曦斟酌了一下，轻声开口:“季棠哥，家里的事情我能解决的，以后你别再费心了！”
贺季棠静静凝视她。
都是成年男女了，怎么会听不出这点儿意思来，桑曦猜到他的心思，也拒绝了！估计是顾忌季凌，怕影响他。
贺季棠没为难她。
他轻敲了下她手上的便当盒，浅淡一笑:“行！有事儿可以找我！”
若说桑曦没有一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雪中送炭的情谊，任谁都会心怀感激。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总归顾虑太多。
稍后，桑曦在夜风里站着，注视着白色宝马缓缓驶离。等车开走，她才缓缓走向老旧的楼道。
楼道里的灯坏了好几天了，没有物业，所以修得有些慢，到处都漆黑一片！
桑曦正准备打开手机照明，身体却被一只结实的男性手臂揽住。
几个跌撞，
她被男人摁在楼道墙壁上。
透过窗棱一丝月光，桑曦看见季凌愤慨的脸，活像在捉奸。
她伸手推他:“季凌你放开我！”
季凌盯着她，黑眸冷得像是能淬出冰来。他男性坚硬的身体强势挤压着女人的柔软，整个姿态羞耻不堪……
便当，从桑曦手里滑落。
她两只细腕被人捏住举高，牢牢地钉在头顶。
带着淡淡须后水的男性体息，喷洒在她柔嫩的耳根后面:“因为他，才要跟我离婚？”
桑曦摇头，正要说话。
蓦地，她发出一声细细的绵长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