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重伤害、非法拘禁、诈骗、非法器官买卖……
当警察这一行,最大的缺点是能够看到人性最恶的一面。
久而久之,会变得压抑,易怒,不信任陌生人,看谁都像嫌疑人。
照片上的张芳芳,长相秀气,气质颇佳。
看上去就像是个事业有成的公司高管。
谁能想到,她残害的同胞,多达数百人。
王勇,男,45岁,镇子一霸,自幼习武,局子里的常客,因故意伤害罪,坐过两次牢。
因拆迁补偿纠纷,残忍杀害镇长一家9口,其中包括一名襁褓中的婴儿。
照片上,是一个光头络腮胡,面容凶戾的中年男人。
此人的面相,倒是和所犯罪行挺符合的。
孙平安正刷着通缉令,一对30岁左右的夫妇,搀扶着一位60岁上下的老太太,快步走了进来。
在三人的身后,一位警察小跑追着。
“麟儿,我的麟儿啊!呜呜!都是奶奶不好啊!”
“要是找不到你,奶奶也不活啦!”
老太太一进大厅,一眼就看到被刘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
顿时双腿一软,瘫软在地。
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喜极而泣,大声哭嚎起来。
年轻夫妇不知道是扶起老太太,还是赶紧去抱孩子,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那名同来的警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大汗,快步走到孙平安面前,敬礼。
“你好同志,我是市局的洪淼,接到谢所的电话,带着被拐儿童家属来认一下。”
“这是我的警员证,这是报案单,这是被拐儿童家属的身份证,这是市局开出的家属关系证明文件。”
洪淼从一个牛皮纸袋中,将各种文件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长桌上。
这是最标准的正规流程。
少一样,都不行。
正规流程,那都是从一次次惨痛教训当中总结出来的。
例如:曾有一对夫妻,感情破裂离婚,却都想要孩子的抚养权。
最终法庭将孩子判给了男方。
孩子被拐,被解救后,警方通知了家属。
女方先赶到,确认了和孩子的关系是母子。
却忽略了孩子已经被判给了男方的重要信息。
女方带着孩子离开后。
男方找过来,得知孩子被女方带走,顿时大闹起来。
调查发现,女方竟然连夜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
后来又是请异地警方协查,又是赔礼道歉,才算是了结此事。
而经手的办案警员,却因此被调去了资料室,冷板凳坐到退休。
孙平安通过内网,一样样证件、文件进行确认。
确认无误后,看向洪淼。
“洪哥,不好意思,我们谢所带队出任务了。”
“证件和文件都没问题,但是最后需要我们谢所签字确认,家属才能带孩子离开。”
“请理解。”
洪淼笑着应道:“应该的,我和孩子家属,在等待区等谢所回来。”
那边年轻夫妇和老太太,与小男孩团聚,一家人哭的稀里哗啦。
刘莹和刚走过去的洪淼,连忙安慰劝说起来。
孙平安正准备继续看通缉令,一位看起来得有60多岁,一脸忠厚模样的老汉,走进了大厅。
“同志,办理暂住证是在这儿吧?”
孙平安看到老汉的容貌后,愣了一下。
这老头,有问题啊!
第7章奋不顾身的战斗
老汉60多岁的模样,一头浓密的白色短发,无须。
额头、眼角、脸颊上布满了皱纹。
非常符合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的农民形象。
塌塌鼻,鹅蛋脸。
个头不高,瘦,但是骨架子很大。
一般这种情况会出现在生活穷困,以卖苦力为生的人身上。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拥有“宗师级望诊术”的孙平安,妥妥的内行人。
在孙平安的眼里,这老汉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怪异。
孙平安不动声色,微笑着看向老汉。
“大爷,办理暂住证的话,需要身份证,以及居住地居委会开的证明文件。”
“您都带齐了吗?”
“带啦!都带啦!”
老汉连忙从口袋中掏出身份证,加盖了公章的证明文件,有些拘谨的放在了长桌上。
孙平安在拿证件文件的同时,也看了老汉的手。
手指短粗,关节粗大,手背的尺骨茎突上面,有着老茧软化掉落后的特有痕迹。
用软化膏将老茧软化掉,会留下淡淡的白印,和附近的肌肤,会有一定的色差。
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孙平安将身份证放到仪器上,过了几秒钟,屏幕上跳出了身份信息。
老汉名叫丁鹏,今年57岁。
家住在北地一个偏远的乡村。
没有案底,身家清白。
居委会开出来的证明,写着老汉是跟随村民一起,来寒城务工。
在附近一个工地看门守夜,住在工地的工棚里。
刘莹担心孙平安第一次接待群众出错,和洪淼打了个招呼,快步来到孙平安身旁。
“腾翔工地,就是农贸市场边上的那个工地。”
“省厅下的文件,要求外来务工人员,都要办理暂住证。”
“你小子运气好,要是早来一礼拜,盖章都能把手给盖肿了。”
“那家伙,排队都排到大门口了,连续小半个月,从早忙到晚,上厕所都没时间。”
孙平安笑道:“今年我运气好逃掉了,明年我可就逃不掉了。”
当孙平安说到“逃”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瞥到,老汉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紧绷了一下。
越发确定这老汉的身份有问题了。
“刘姐,然后咋弄?”孙平安挠头问道。
“你去拍照,其他的我来弄。”
孙平安起身让座,招呼老汉。
“大爷,办理暂住证是免费的,不用花钱,您去那边稍等一下。”
“我是实习警员,啥都得学习一下,马上过去给您拍照。”
老汉精神放松下来,连声应诺,转身走了过去。